羅胖離“不掙錢交個朋友”越來越近了

郭一璞 2020-09-28 21:50:26 來源：量子位

郭一璞 李婭寧 發自 凹非寺
對撞派 出品 | 公眾號 ai7gua

A股市場上的知識付費第一股要來了。

這一次，站在舞臺中央的，不是演講者羅胖，是十億級身價的企業家羅振宇。

9月25日晚間，羅振宇的北京思維造物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思維造物”）預披露A股IPO招股說明書，將于不久后登陸創業板。

得到App、《時間的朋友》等膾炙人口的業務，都被囊括在這家公司旗下。

思維造物本次擬募資超過10億元人民幣，公開發行股票不超過1000萬股，占發行后總股本不低于25%，主承銷商是中金。

身為文化網紅的羅胖，日常處在C位，收割流量，收割注意力。

但在注意力之外，羅胖賺到錢了嗎？

發布了招股書我們才看到，羅胖背后的這家公司，2017~2019三年的營業收入分別為5億、7億、6億——這個變化幅度，并不是我們印象中互聯網公司的樣子。

但如果仔細扒拉招股書，三年來凈利潤分別為6千萬、4千萬、1.1個億，其中的絕大部分，其實都是投資收益、利息收入、政府補貼。

甚至，在得到App開課的吳軍、薛兆豐們，一年都能賺個1000多萬。要知道，思維造物自己的扣非歸母凈利潤——也就是靠業務賺到股東手里的錢，才3000多萬。

羅胖靠什么掙錢

羅胖的公司成立6年來，不斷推出了線上線下的各種知識付費服務。

財報里把這些業務分為了線上/線下/電商三類。

如果我們把所有具體的業務拆解，就會得到這樣一張表：

所以，羅胖所有業務里，C端收入最高的是線上課程；而B端的廣告客戶主要集中在跨年演講方面，每年都有千萬級收入，而2019年，B端前五大客戶的收入也從2018年的8385萬降到了3860萬。

但如果從增長來看，三個披露的完整年份中，得到的聽書、實體書、電商代銷業務收入連續下跌；線上課程產品2019年也是下跌的；只有電子書和得到大學收入是連續增長的。

另外，最新的業務得到閱讀器作為一款電子硬件或許無法和其他幾個業務比，得到閱讀器并不是市場上一款主流設備。按照在京東各種購物節的促銷價格1898元來計算，2019年11月該產品上市后賣了8485臺，2020年前三個月，得到閱讀器銷量4459臺，加起來上市小半年總共都不超過13000臺，再算上原價購買的用戶，可能就更低了。

而尤為尷尬的是，最核心的線上知識服務內容雖然在2018年有從3個億到5個億的增長，但是2019年很快就下降到了4個億。甚至，2020年前三個月的疫情宅家期間，線上業務也沒有明顯的增長。

用戶方面，最為核心的是得到App。截至今年3月，得到App累計激活用戶超過3700萬，其中累計付費用戶563萬。另外，“羅輯思維”微信公眾號還有超過1200萬關注用戶。

注意，付費用戶是一個累計值，并不是說這500多萬用戶在2019年都有過付費行為。

按照上表中2019年的ARPPU為231.93來計算，也就是說2019年每個在得到App上付費的用戶平均掏了231.93元，就算2019年思維造物的6個多億收入全部來自得到App的用戶，滿打滿算也只有268萬用戶掏過錢。

再看2019年的付費用戶，比2018年新增了91萬，也就是說，2018年那444萬累計付費用戶里，有157萬在2019年又付費了，粗略算個復購率，大約在35%左右。

招股書里思維造物把知乎當做了同一段位的競爭對手，但在知乎2017年公布的數據里，知乎Live的復購率達到了43%，比得到的35%高不少。

不掙錢，交個朋友

看起來雖然增長的業務不多，但好歹一年有幾個億的收入呢。

不過如果把更詳細的公司數據搬出來，你可能就不這么想了。

雖然歸屬于母公司的凈利潤，去年達到了1個億，但扣除非經常性損益之后，只剩下了3000萬。因為1個億里，投資收益就有6000萬，還有1400萬的利息收入，以及1400萬的政府補助。

而且，扣非歸母凈利潤一年比一年低。

算下來，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公司計入其他收益的政府補助金額分別為87.73萬元、1,166.67萬元和1,426.83萬元，占當期利潤總額的比例分別為1.11%、20.68%和11.71%。

雖然思維造物的扣費歸母一年只有3000多萬，但這并不耽誤在得到App上提供內容的大佬們年入千萬。

2019年，作家吳軍就從羅胖的公司賺走了1170萬。

2018年，北大光華副教授、《香帥的北大金融學課》主理人香帥（唐涯）也從羅胖的公司賺走了1475萬。

表格里的經濟學家薛兆豐，2017~2018年從羅胖公司賺走了將近3000萬。

羅振宇身價18億，脫不花身價6億

提到“得到“這個產品，它的兩大代表性人物便是羅振宇和脫不花了，他們二人也是思維造物的唯二直接持股的自然人股東。

在思維造物的整個股權架構中，羅胖本人通過直接及間接方式共持有公司共計46.6%的表決權。

第二大股東則是得到CEO，“脫不花”李天田，持有13.9%的股份，再加上通過代持公司杰黃罡代持的一小部分，約有將近15%的股份。

兩個人的履歷放在一起，對比鮮明。羅振宇中國傳媒大學博士畢業，脫不花高中肄業。

羅振宇1994 年畢業于華中科技大學，獲新聞學學士學位；2008 年獲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學博士學位。1997 年至 2000 年擔任北京師范大學教師；2000 年至 2008 年擔任中央電視臺制片人；2008 年至 2011 年擔任中央電視臺《第一財經》欄目總策劃。

這是羅振宇在創辦《邏輯思維》之前的履歷。讀博、大學任教、進入央視，羅振宇在創業之前，走的是知識分子“正統”路線。

2012 年是羅振宇人生的重大轉折——39歲的羅振宇創辦知識類脫口秀節目《羅輯思維》，在優酷、喜馬拉雅等平臺累計播放超10億人次，奠定了羅振宇“知識付費第一人”的地位。

2014 年 6 月，羅振宇創辦思維造物有限公司，任董事長至今。2015年12月31日，羅振宇在北京水立方舉辦了一場4小時的跨年演講《時間的朋友》，盤點了互聯網恐慌、資本寒冬、O2O大戰等熱門話題，受到關注，跨年演講也一直延續至今。2016年，思維造物推出線上知識產品“得到”APP，2018年，推出線下知識服務“得到大學”。2019年，相繼推出得到搜索、得到閱讀器等產品。

高中肄業的脫不花，思維造物的聯合創始人，現任董事兼總經理。

脫不花是個“奇女子”。1996年，17歲的脫不花被家人送來北京學習英語，準備去美國留學。北京一年的見聞竟讓這個高中女生產生了創業的想法，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輟學。

《商界》的《脫不花：早熟 創業》一文中寫道，脫不花輟學后去了一家廣告公司，因擅長講課，名氣漸漲。18歲時被希望集團總裁劉永好邀請，給30多位公司高管講課。馬上，脫不花被任命為廣告公司總經理。

思維造物的招股書顯示，脫不花2001年至2010年擔任北京仁慧特智業咨詢有限公司總經理。2001年，她只有22歲。2010年至2014年，脫不花擔任北京中軟研管理咨詢有限公司總經理。

2014年 ，在咨詢行業已經名聲響亮的脫不花，接受羅振宇的邀請，一起創立了思維造物。

其實，“脫不花”是李天田早年在新浪微博、虎嗅網上的網名。現在，在虎嗅網上還能找到2012-2014年“脫不花妹妹”寫的58篇博客，分享自己的商業見解。在博客中，她和網友一樣，稱羅振宇為“羅胖”。

脫不花曾在2012年的博客《合伙達人》中談到“合伙”的幾條準則，第一條就是“不能近親結婚”——她認為，差異和互補才能收獲最優組合。這或許也是她后來選擇成為羅振宇的創業合伙人的原因之一。

招股書披露，思維造物預期募資金額10.37億元，占發行比例25%。若完成這筆募資，公司上市前市值大約為40億元。按此計算，羅振宇身價將超18億，與他一起創業的脫不花，身價將超6億。

當然，這只是保守估計，一般來講A股上市之后例行大漲，兩位的身價很可能會再漲甚至翻倍。

博士畢業的羅振宇和高中肄業的脫不花，從六年前的“合伙”開始，殊途同歸。